每個星期日都相當忙碌,為的是將這週推薦的新歌精選給大家,而上週特別提早將進度提前,為的是參加好多音樂第一次舉辦的好多好多唱談祭,雖然筆者因為打疫苗僅能參加一天,但光一天的量就能接收到滿滿地資訊量!真是不虛此行呀~
當天天氣微涼、陽光普照,早早就有許多歌迷排隊等入場,其實先前在看到時間表時,就知道今天會是場需要「長期」與精神抗戰的活動,畢竟買了一整天唱談祭套票,於是下午都要不停地趕場。當天講座和演唱會兩者交錯進行,演唱會部分就留存心中,暫時不分享了。
週日分配的講座題目有:《AS’nR》、《導演說了算!影像與音樂的撞擊》及Bonus場 LIVE Podcast《說說說說你愛音樂》。說真的,起初想參加活動是被葛大為、陳建騏兩位老師所吸引,能親眼、親耳聽到他們的講談是筆者最期待的部分。沒想到另外兩場講座又能好好認識並聽到兩位MV導演Birdy邱柏昶及殷振豪對於拍攝MV劇情的想法與碰撞,以及楊士弘與艾怡良經紀人、金曲獎評審等身分的左光平老師,談論他們的斜槓人生經歷,真的是值回票價!
三場講座內容其實巧妙地牽連在一起,融和起來成為音樂中的一道產業鏈,從歌的產出所必要的作詞、作曲、編曲,到音樂完成後具象化成為影像的過程,最後再到音樂如何發行、發散、宣傳等經過,都在這三場講座中提及。
《AS’nR》:文字與音樂創作的碰撞
主講人:葛大為、陳建騏、HUSH
總語:「創作需要經營和設計,而音樂更紀錄了每個時代當下人的感受與想法。」
三位主講人以幽默的方式利用時事阿妹演場會做為開場及定主講題,並以〈連名帶姓〉、〈身後〉兩首阿妹的歌做為例子,開始一段歌詞創作的分析與思辯,葛大在分享〈連名帶姓〉的創作過程中特別提到,他做的詞通常會從歌手、自己、聽者三種角度如何感受一首歌來創作,讓每個人都可以灌注情感在他所完成的歌詞裡面。
◤歌詞原來可以像彈力球一樣回來感動我◢
歌詞在自己的手裡發芽,最後交由歌手來詮釋後又成了不一樣的事情,葛大分享在他聽阿妹唱到「再被你提起 已是連名帶姓」時仍止不住地感動,身旁友人很是疑惑,詞明明是自己寫的,理應司空見慣到麻痺這樣的字句才對,而他則回應聽到阿妹演唱當下才突然發現,原來歌詞給人的震撼感是可以像彈力球一樣打出去又彈回來,也許只是阿妹用不一樣的演唱方式、編曲的方式不同,但都能讓他又以客觀地方式得到新的感動。
◤音樂紀錄了每個時代當下人的感受與想法◢
許多詞人創作時,為了模糊指向性內容而將故事的世界觀寫大,或是由實指轉虛,例如:姚若龍老師的創作歌詞時,許多重要的情感塑造都指向以虛詞做表示(例:〈沒那麼簡單〉:「看過了那麼多的背叛」、「誰謀殺了我的浪漫」等)但對葛大來說,寫歌詞許多時候是講述現下的狀況,也因為反映當下與人們的共感才能更打動吸引人,再舉〈連名帶姓〉中的歌詞為例:「多少人愛我」,在過去年輕人會認為「你不愛我,我再也沒辦法愛別人,並在原地等那人一輩子。」,但現在的年輕人則是「我放不下你,但還是會進入與第二個、第三個人的戀情,只是心中會有一塊是留給那個放不下的你。」因此「多少人愛我」是之後的事情,兩個人都向前走成為了平行線,但到了哪天忽然交錯了,會不會再次相愛,或就這麼錯過,或許錯過後就這麼放下了你,又或許錯過之後過了很久,才發現原來最放不下的是你,這都是每個人在感情路上嘗試錯誤的過程,也是這個時代年輕人對於愛情或是任何情感有種模稜兩可、且愛且走(騎驢找馬X)的複雜感受,因此音樂是紀錄一個時代的方式之一。
◤創作是盡可能地將自己丟到一個情境裡頭◢
HUSH談及自己在創作阿妹另一首膾炙人口的歌〈身後〉的過程,並分享他其實是從自己的過往經歷去探求,當初收到的邀歌指令是描述深刻的愛,因此他先試著解釋深刻的愛是什麼?對他來說就是「對方先離開,自己留下來獨自面對這個世界」這件事。有了這個答案後延伸出天人永隔的因素,於是為了讓自己能投入到情境裡頭,HUSH回憶起十幾年前阿公過世的經過,試著描繪一個場景,然後將情緒放入到裡頭。因此常有人問寫歌的創作源頭是什麼,有時候答案並不那麼貼切,甚至早已與歌詞本身有著天差地遠的關係,所以聽歌最重要還是需回歸觀眾本身帶給自己什麼。
◤作曲之前是一連串龐大的田調工作◢
陳建騏老師談及到筆者相當喜愛的歌曲-魏如萱〈Ophelia〉,他分享了這首歌的創作背景《哈姆雷特》的故事、詞人兼詩人李格弟對於演唱人要求與建騏老師觀點的歸納,其實這些都是作曲前,或甚至是為整張專輯定調前最大的工作,而在如何利用音樂來細微表達情緒這一塊,建騏老師更有他獨到的詮釋方式。如:〈Ophelia〉副歌刻意多了許多升半音,其實是透過不太尋常的音來呈現主角在面臨選擇的艱難,而在最後一次副歌時從小調轉為大調,情緒和巨大的聲響產生共鳴,不斷推疊至最高點,透過旋律可以表達出這個人終於覺醒、走出原先的迴圈。另外葛大也提到建騏老師總在副歌結束後再回來主歌重覆兩句話,這也有著故事為結束的意涵。對筆者來說,解釋作曲的意涵較為艱難,除了需有一定的聽覺靈敏度外,更要有聯想力。
《導演說了算!影像與音樂的撞擊》
主講人:Birdy邱柏昶、殷振豪
總語:「要在一首歌的時間內講完一個故事,需要更多的配合與手法。」
Birdy邱柏昶和殷振豪兩位都是有名的MV導演,開場時兩人相互評介一下對方的拍攝風格,Birdy常以景象開闊,以景取勝,讓人不禁身心嚮往的MV,如:孫燕姿的〈風衣〉、告五人〈披星戴月的想你〉及最近推出魏如萱〈賣花的人〉等作品;殷振豪則常描述小人物的辛勞,影像中多以人物故事為中心做呈現,著名的MV有:茄子蛋系列、魏如萱〈彼個所在〉、田馥甄〈懸日〉等,簡單來談談他們的拍攝觀點與兩人共同對MV連結音樂的共通點。
◤情節先行?角色先行?兩位導演對於故事發想的激烈碰撞◢
兩位主講人的影像呈現方式大有不同,Birdy的MV總是波瀾壯闊,以景為主,融入許多藝術感;殷振豪每篇故事則一定會以人物為主體,刻劃人物心境變化。除了兩人生活環境與個性大不同外,最大差異在於故事發想的方式,殷振豪的故事總以角色先行為主,他分享自己的發想經過都會是「這首歌是什麼樣的人在對我們訴說?」、「為什麼要唱?內容是什麼?」以茄子蛋最近一首MV〈擱愛你一擺〉為例,他先思考到角色應該要有些中二,成天遊手好閒卻不也不用太擔心沒工作、吃不飽等問題,有了這樣的人物原型,就會去尋找這樣的環境來適合他,於是聯想到他應該會騎著機車到處跑的人,環境就可以聚焦在鄉下,在一片大草原中奔馳等。從人物出發,最終發散成整篇故事,是建立影像世界觀中相當重要的環節,對殷導演來說反倒不用擔心故事的發展,因為自己所塑造的角色已與這首歌相當貼合,不用因客戶主觀想法而去改變故事走向等。
Birdy導演的故事發想比較偏向情節先行,但更多的是他想用什麼樣的藝術形式來呈現這首歌。就以魏如萱〈賣花的人〉為例,雖然遇到小插曲是原作者(詞人)與導演所想的人物不同,最終定調為「在紅燈車陣中賣玉蘭花的人」為MV主角,但在那之前導演已希望透過舞蹈,如:遞花、呈現花的形狀等動作,用藝術來表達角色的心理狀態。於是在MV中可以看到地點都是在常看到他們的地方,但做出來的舞蹈動作以及位置其實都是角色的心境延伸,可能悲苦、可能表達感謝、更可能是呈現一朵盛開花的形象。
兩位導演的不同故事發想經過,碰撞出不一樣的呈現方式,這也是藝術表現的多樣性吧!
◤兩人對於影像連結音樂的觀點◢
雖然MV拍攝方法、劇本發想上兩位導演都各有不同的意見,但在影像與音樂連結上兩人都抱持同樣的觀點及方法,包括角色心境、劇情變化、動作,都會配合著音樂的起承轉合做改變,就以筆者曾寫的樂評〈彼個所在〉作為例子,MV中的最高潮其實是在最後C段歌詞與結束後的尾奏部分,殷振豪導演則巧妙鋪排了劇中最亮點「妳才是最勇敢的」,原來離開的丈夫並不是什麼都沒留下,而是悄悄寫在照片背後,隱藏自己溫柔卻帶點不捨的情感,尾奏在這時出現也同時產生了淚點,這正是音樂與影像完美結合,成功烘托情感感動觀眾的關鍵處。
《說說說說你愛音樂》主題:斜槓音樂人
主講人:楊士弘、左光平
總語:「好的音樂不用去找觀眾,是觀眾來找自己。」
認識楊士弘的podcast與這位音樂人分別是在他採訪另一位音樂人NIO,以及陳建騏老師分享好幾部逗趣的發唱片短片。很喜歡他的主持風格,音樂也相當具特色。另一位主講人左光平則是筆者相當訝異會請來的來賓,也是從艾怡良的作品中認識的,而更加認識老師便在這場講座中。雖然因為時間壓力,導致整個講座顯得有些匆忙,筆者也只能從隻言片語中找到些不錯的觀點來做分享。
◤音樂不用去找觀眾,而是觀眾來找自己◢
左光平認為,現代的年輕人不會因為自己喜歡某位音樂人卻沒那麼多人認識而感到羞愧,這也衍伸出如今獨立音樂遍地開花的勝景,受大眾歡迎這件事似乎已不再那麼重要,讓音樂文化變得更精緻、更小眾,當然,也考驗了要用音樂來過活的音樂人。
◤為甚麼要斜槓?為何不好好做一件事就好?◢
楊士弘分享自己把歌手作為本業,但在當歌手的過程也可能透過從事其他性質相關的工作來調劑身心,它可以是從修音樂的過程中找到更多靈感、也可以透過音樂節目學到其他人的經驗,更可以從這些主持的過程中釋放歌手所要背負的壓力。
而對左光平老師來說,雖然是斜槓,但他仍會分清所有事情的輕重緩急,和楊士弘相同,當把一件事情作為該階段最重要的事情時,其他事就成了輔助,甚至達到調劑身心的功效。 斜槓不是分心做事,而是將工作分輕重緩急後,找到一個能鬆緊自如的彈簧,完成每一次的跳躍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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