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立康曾在循聲入座專訪裡分享:「後來發現其實製作這東西對大眾的美感來說其沒什麼影響,可能跟song writing和藝人本身比較有差。」
正好與近期百萬YouTuber黃大謙,既2020年發行EP《大衛黃》後,今年(2024)再推出首張專輯《無處宣洩的鬱悶》所引發的網路熱議有關。自12/13專輯上架後,串流平台「街聲」和社群平台threads上無不出現霸榜現象及海量討論貼文,在這個年末專輯發片潮中儼然力排眾人目不暇給的注意力,極為難得。
不同於四年前EP與吳奕宏擔任製作,這次黃大謙更邀請韓立康、鐘濰宇、熊仔、rgry擔綱各單曲製作。許多網友稱似乎聽到了草東、hue等台灣代表性獨立樂團給現代青年人的孤獨、悲憤、厭世感,甚至有不少人喊出「明年金曲沒有他很可惜」、「敲碗未來一定要上音樂祭」等,不過在衍伸討論這些重要卻仍屬假設性問題前,筆者反倒觀察到兩件事。
難道今年沒有這類型的音樂誕生嗎?
「不論拍短片或寫歌,目的都只是想抒發心情而已,你一定要貼近自己,才可以讓別人產生共鳴。」這是黃大謙過去受媒體專訪時回應對創作的態度。在作品昇華為群體記憶前,個人經歷一定是最直接且誠實的創作媒材,而能引起共鳴則是因「面臨普世或即時性的問題」或「具影響力者導引人們關注某項議題」,當然還有音樂本身引起的膚電、情緒感染反應等…只是在注意力明顯供大於求的時代下,接收訊息者(聽眾)在無意識上更偏向接受原先提供給他們資訊的媒體或特定人物。
回到問題,今年當然也有這類型的音樂誕生,如幾年前因〈那些勸我別抽菸的人都死了〉爆紅的someshiit山姆,今年也發行了首張專輯《愚公》,其中一側面便是藉由寫出自己無法做到的事,反應每個人在生活面臨的無助、無解。
後來有天我想到了杜甫
-〈杜甫他不知道恐龍曾經存在〉
有人說杜甫他不知道恐龍曾經存在
那還會有多少災難是我無法親眼目睹
當不幸發生的時候我們的旁邊總是沒有人在
另外今年新成立的樂團「紙鳶Seizer」,本就喜愛草東、hue、JADE等樂團作品的他們,也發行了首張專輯《人性本賤》,同樣針砭地點出生活中碰到的爛事,當中更用充滿創意、反諷的方式用音樂、歌詞與這時代碰撞。
為什麼別人隨便發的影片
-〈你聽過的流行歌曲〉
沒什麼內容 一堆人捧場
我他媽想破頭來搞出的企劃
結果只有我一個人按讚
縱然這兩個案例在國內音樂圈仍有過一些討論,但都遠不及這次黃大謙發專輯所引起的現象。回到一句講到爛的話叫做「這世界不是缺乏美,而是欠缺發現。」黃大謙《無處宣洩的鬱悶》確實在歌詞上反應了時下年輕人的心情,同時也得以窺見公眾人物也是人,同樣需排解寂寞渴望被填補的內心空間。不過當發現一件新作品時,不妨可以思考你是先因熟悉的平台影響而愛屋及烏地接受資訊?還是聽見作品時,本能受吸引而選擇支持?這項認知自然不影響原先作品的好壞,但受影響的會是作品的傳播程度。
為何建議要先有這樣的認知?是因為這能幫助你評判作品是否「聲量大於質量」,或是做出「有失公允甚至偏頗的評論」。一件作品的出色自然會希望創作者有更多曝光的舞台,但如用踩一捧一或「今年最好」的作品來排擠其他值得被關注的內容,筆者認為有些不妥。
是先有名聲,還是先有音樂?我們該怎麼看待這些「跨界」創作者作品?
今年初訪問過去年(2023)從演員身分跨領域至音樂圈的鳳小岳,在專訪時我問他,既然當初喜歡音樂,為何不一開始就走音樂這條路?除了當初因《艋舺》意外爆紅,且他也並不討厭演戲外,也侃侃坦承一事:「演戲它為我建立了很好的做音樂的起點,在現在這個所有人都急需被關注的年代裡面,我所建立的戲劇作品,讓我的音樂很快的讓大家可以被聽到。」
同黃大謙從YouTube圈跨界到音樂圈的人無獨有偶,包含黃氏兄弟的瑋瑋、原「這群人TGOP」裡的展瑞也都在這幾年釋出不少音樂作品。其實仔細觀察,多少都會看見有網友或原先粉絲不樂見他們從事音樂創作,認為僅「沾邊」有蹭話題的嫌疑。
雖然從黃大謙這張專輯所展現的企圖心,及上一張EP縱然僅一首抒情曲〈想要離開你〉卻還特別請教?te壞特和Tower(陶逸群)老師協助,明顯有意長期深耕音樂創作。在專輯聽感上,確實給了黃大謙在聲線及曲風挑戰上有著更多想像,而歌詞也能在穩定、達意中往更精練的方向前進。但比起前者種種,筆者認為都不及於「他有話想說」還來得可貴。
創作出於己心、發於生活,而非源於流量,這是對「跨界」創作者最大的期許。先有名聲者,時時檢視內心,接受公評;先創作音樂者,持續堅持,把握受關注的機會。而身為聽眾,也許可以思考接受資訊來源,更優者可以主動關注新資訊,也許這才是這次現象帶給我們的另一番省思。
該用什麼標準衡量
-〈我過得好嗎〉
該用什麼姿態回答
有沒有成為誰的榜樣
你過得好嗎?
這是對自己的制約,創作應該永保疑惑,也是更求精進的表現,你我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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