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之眾,他們在世界音樂中致力於深掘台灣音樂;歌手之多,他們在星光熠熠的流行音樂底下,做出屬於樂手們視角的華語流行音樂;而樂手之最,他們讓每位音樂人都有屬於自己的solo時間,盡展耀眼星光。
但無限融合樂團不僅成就著彼此在音樂會上的演出,更扶持著彼此在人生道路上的險阻。身居台灣樂手之巔,回顧過往,他們只懂得成就對方、提攜後進,然後在被看見的時刻盡情揮灑,如同爵士音樂包容著所有前來融合的曲風,卻不減它出彩的風格,一樣即興、一樣難忘。
樂團再啟動,回歸正常生活
TFP無限融合樂團成軍15年,今年(2023)十月第一天在ZEPP NEW TAIPEI舉辦《REBOOT再啟動》音樂會。團員呂聖斐(呂哥)擔任鍵盤、薩克斯風董舜文、貝斯陳右泯(鳥仔老師)、鼓組陳玟瑋四位都是台灣資深音樂大師,起初從呂聖斐的起心動念,到後來和董舜文一起出謀劃策,組成了僅屬於樂手們的「無限融合樂團」。過往幾乎以每年出一張專輯的驚人速度,搭配各種跨界演出,各自又身兼數職,為華語流行音樂做基。然而疫情使他們工作停擺外,呂聖斐接任北流執行長、董舜文因腳疾,嚴重至差點無法再吹奏任何一顆音,使無限融合樂團幾乎停滯了下來。
如今疫情解封、各外務卸下、身體重獲健康,重新拾起樂器的他們,再次站上屬於自己的舞台,宣布樂團再啟動即將發行新作品,也回應著2023年下半年精采的正常生活。而這場音樂會再次展現的,是樂手們完美的配合,及融合音樂中各種曲風的完美平衡。
音樂成就彼此,人生相互扶持
「看到舞台後,才發現我真的很想表演。」大病初癒的董舜文在台上才演到第二首歌,便語帶哽咽地感謝著所有人。
這次演出比表定時間早一些,足見他們及樂迷的期待,演奏了許多經典作品及最新歌曲,但當中不乏爵士音樂中即興以及solo的橋段,keyboard在雙排琴鍵上自由調配聲響,爬和弦與跳躍的樂句之間,也交錯著不同的音效;薩克斯風很容易成為主角,但董老師卻時常舉起單手做稱讚的動作,不吝將觀眾的掌聲留給他人;另外,貝斯做為樂團中最容易讓人忽略的樂器,鳥仔老師卻總是能默默拖住每首歌的行進,solo段落時再爆出驚人的指彈;陳老師的鼓組沒用過多的炫技,卻能在每一次即興時,快速找到背後安穩節奏,足見其深厚的音樂底蘊。
除了透過音樂成就彼此發光外,呂聖斐和董舜文兩人的患難見知己之情也表露無遺,才演出到第二首便淚灑當場。畢竟到要開始準備演場會前,董老師仍躺在醫院,甚至連一顆音都吹不出,但呂哥看出了這幾十年好友心裡仍想演出的期望,毅然訂了場館時間,一切活動包辦的同時,也鼓勵他再度站上舞台。很難想像,為了這場演出他撐起了差點截肢而失去的雙腳,更在住院其間寫了三首新歌〈Reboot〉、〈Find My Way out〉和〈Rhyme with My Baby〉,比起一般人,他更期盼在疫情之後能恢復正常生活。
把舞台留給對方、留給時間,也留給觀眾
「我們希望融合自己的想法,做出屬於台灣的歌。」
這場演出的確也做到許多有意義的事情,邀請年輕音樂人登台一起演出,包括:天才少年烏克麗麗手-馮羿,國際女力鼓手冠軍-唐于喬,新秀音樂人-利惟庸,以及新生代原住民吉他手-陳政陽共演,形成老中青三代共演的有趣畫面。
演出中除了呂聖斐帶著馮羿演奏他的作品〈戀戀東海岸〉,不用過多技巧,便能渲染十足的畫面。隨後馮羿似乎玩開了,利惟庸加入後的音樂成了各自激烈綻放的花朵,在無限融合團員的支撐底下,宛若一幅絕美的音樂盛宴。擔任吉他手的陳政陽,與無限融合團員一路演到了最後,中間董舜文不斷將他拉到他身邊,站到了前排,看著他solo,也不斷邀請觀眾把掌聲送給他。印象深刻的畫面是,所有來賓與團員共演,各自分配著時間即興,年輕人力求演技,喜悅之情溢於言表,融合團員不斷成就對方,把最好的舞台留給彼此,也把音樂交付給下一代音樂人。他們用行動告訴所有樂手:「讓在台灣玩樂器的人知道,我們不是永遠只能當伴奏!」
而好的演出者,一個引領華語流行音樂背後專業樂手們的樂團,他們更把舞台留給了時間,將十五年來所有專輯作品串成了組曲,搭配充滿回憶的張張相片,與觀眾一同走過華語音樂的盛世年華。同時,他們也把舞台留給了台下觀眾,呂聖斐和董舜文兩位老師不約而同地把即興時間分給了觀眾,和大家大玩起音樂,一呼二喚哼起一段段旋律,更與觀眾飆高音,讓這沒有歌詞的音樂也有了與眾人互動的機會。才頓然明白,他們說的「很想演出」,其實是「很想和喜歡音樂的人共同創造回憶」,將光芒照相別人的同時,它也必會灑向自己。
不敢稱最厲害,卻是最努力的樂團
無限融合樂團是屬於樂手們的抒情詩,參雜著一般人難以實現的理想。確實,現實的骨感總是打擊著他們,不管是工作、外務或身體,所以他們想趁著還有團員支持、趁著有生之年,拼命建起這段現實通往理想的橋樑。他們的努力是要給每一位一直以理想為食的音樂人們,點一盞和煦的明燈。讓音樂不只是音樂,讓音樂再回歸到音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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